金秋感悟Autumn Style

青春是什么

鄞州老年大学文学欣赏班 严凤菊

2019-01-17点击:

2018年11月16日,结束北京之旅的前一天,我从北京大学东门走近50多年来魂萦梦牵的未名湖。呈现眼前的校园略显初冬的苍白,倒是湖边有一种不知名的灌木伸展出红色枝叶增添了一抹亮色。湖水清幽,波澜不惊,我心里却是波澜起伏,思绪把我带到了1964年……

那年暑假,我经历了高考落榜的艰难日子。在家里每一次从窗口看到邮递员的身影,听到自行车铃声,我都一阵心跳。9月,各大专院校已纷纷开学,邮递员这才来到我家,递给我一封薄薄的信。“今年的高考录取工作已经结束,你没有被录取……”当时流行语是“考上大学穿皮鞋,考不上穿草鞋”。我中学6年的同学,也是我的好朋友袁慧丽考取了北京大学东语系,当她怀揣梦想登上北去的列车,我背着铺盖行李到明堂岙山村做民办教师。

学校只有朝北的两三间泥地教室,窗框钉着肮脏的塑料布。一年级学生有拖鼻涕的,也有穿开裆裤的。队里分给我半间北房,这就是我的家了。从此除了教书,我的生活和岙里人没什么两样,都是靠工分过日子。最苦的是“双抢”。我这个出生成长在上海的“外洋头人”,和农民一样,从每年割“早杀”开始,20多天里,每天天还墨黑就出工了,走了10多里路到田头,天才蒙蒙亮。弯腰曲背一上午,中饭是自己带的冷饭头龙头烤。吃好饭,在树下坐着还没喘口气,队长就喊:“上喽,上喽!”就又跳下滚烫的田里割稻。太阳暴晒,汗流满面,蜇得眼睛也睁不开,割到后来只是机械地挥动“沙尖”,往前挪动双脚,我双腿打颤,随时都像要冲倒。“啊”一声,手指被割开,鲜血直流。旁边老农见了,很快捉了只青蛙,三两下剥了皮,把蛙皮包在我伤指上。我左手的五个手指至今疤痕还在。我平时最怕那些蠕动的动物,有一种“蚂蟥烂虫”,被叮一下汗毛直竖。日头终于下山,回家的上坡路上,大家低着头弓着腰,推着拉着手拉车,车上是满载稻谷的谷箩。回到岙里已是繁星满天,我去溪坑洗脚,双脚浸在凉丝丝的水里再也起不来。

明堂岙的岁月苦涩地流淌,心情倒也逐渐平静下来。只是那次碰到高中语文老师兼班主任的姚老师,他对我说:严凤菊你知道吗,你的作文当年是作为“文笔流利,而政治倾向有误”的样卷被打零分的。在姚老师之前也曾有初中部的俞老师对我惋惜地说过:严凤菊,你真硬伤啊。当时我还一头雾水,现在看来确有其事。细细想来当年作文题是《读报有感》,莫非“在我们社会主义大家庭里,我为人人,人人为我”这句犯了修正主义的忌?那是政治上宁左勿右的1964年,也许主考官为了从严把关而使我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。如一石激起千重浪,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,委屈、愤慨、不平,回到“家”里越想越不是滋味,关起门大哭一顿。从此,我会时不时想起慧丽:当我在太白山上背柴时,也许她正在北京香山看红叶呢;当我因欠缺生活费而卖掉了心爱的小提琴时,也许她正在音乐厅欣赏《梁祝》呢;当我从溪坑沿着坑坑洼洼的泥石路往“家”里拎水时,也许她正在未名湖畔悠闲地散步呢……北京大学,你在哪里?未名湖,你又在何方?

夜晚,一灯如豆,窗外山风“呼呼”,我又习惯地捧起了书本。有了它的陪伴,我的精神家园才没有荒芜,我的眼前才有了一条朦胧的出路。我喜欢读现代的励志小说,爱读伟人和作家的传记,为了在艰辛孤独的生活中寻找一种心灵的相通和思想的共鸣,为了每晚能和一些品德高尚的人对话。

当我的小小说“第一次稿费”终于在《宁波报》上发表,当我由于认真教学得到各方认同,我感到青春没有虚度。

如今我已过古稀之年,回首青年时代,我可以自豪地回答:青春就是顽强的进取和逆境中始终保持昂扬向上的那种精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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